Sep 26, 2012

三号头



"Nombor Tiga...Simon tak mau potong",我像是已熟背的说着这一句马来语。坐在非一般高的舒服椅上,手自然的放在冰冷的手把上,等待那位短发印裔叔叔准备理发用具。

剪刀、理发器、梳子、除发刀子、刀片、小镜子、喷式水罐及有点抗拒的传统牌子的爽身粉齐并列在头发散乱的柜子上。好熟悉。即使十分杂乱,但没有人投诉过这不卫生。

镜子上都帖模特儿的脸,意示顾客选择哪类的发型。不过对我而言,它没有我要的选择。因为这五年来都只有一个理发选择,那就是军装头的“造型”。

等候当儿,我望着镜子里的我,不眨眼眸,端详着自己的脸蛋。已张好一寸的头发的我,哈!帅!

是的,在中华念了五年,对人的审美观度也随身边的人改变。“光头哪里有帅的?”,《那些年》里的理发安娣说的。“头发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因为他影响一个人的容貌”,这是许多人的观点。所以说要在我们学校留多一寸的头发已可称之为帅。即使不被认同,能够逃离纪律组法眼留多一寸头发的都会感到无比自豪,心里也必然自认比别人不一样,比别人还帅!

这就是我们独有的乐趣,与逃离法眼的快感。不过上了高中,开始了扮成熟的日子的时候,这已不是每个男同学的话题。剪不剪还不是一样?

往来店里都会播着一首首轻快的印度歌曲。顾客每每都似云般飘来,要省时间总会选好良辰才去观顾,免得要待好多“个字” 才轮到只需3分钟搞定的我。不过近来是雨季,隔着落地窗外是一片让人忧郁的阴天,还下着毛毛细雨。也许天气寒冷,顾客都十分的少,待在角落的收音机调低了声量,好让老板与员工一边为顾客理发,一变欣赏雨景,聆听雨声。

那上任主管逾一年的理发店印度叔叔,虽然与他不复过去的那位主管那样“较熟络”,但他总是露出那特白的牙齿,尽管不是在笑也让上门理发的顾客感到额外从容。

理发机就这样一直在我头上梭过,头发根根落地。理发师毫无表情,这时刻只听到理发机发出的嗡嗡声响和理发师不时发出的咳痰声

以前总是“想不开”,在中华中学念了近4年,还总期望理发师手下留情,不要把我给剪丑了。
><

说快不快,前些阵子在制作回忆校园生活的影片,想想当初屈指算算还有10年8年才会到达当时“遥不可及”的FORM 5,如今再过两个星期就要参加谢师宴(比较像毕业晚宴)了,再多21天就毕业了。我傻傻地对着朋友怀疑说:“地球是不是悄悄的转快了啊?”。

今天,算是最后一次在那间定时观顾了五年的理发店里叫上“Nombor Tiga (三号头)”,挥别了理发机在头上有如按摩般不停的梭。

雨,不停的下。
发,为青春纷纷落下

别了五年短发
敢言哪年那月
不会忆起今宵头上的光滑?

踏出了店口,门姗姗关下。店外那熟悉的旋转灯饰,何时还能再与我说声欢迎?

(26.9.2012)